教女生找“金主”、拿捏男人？封禁！抖音对直播出手了

2023年8月初，一则直播间连麦视频在全网流传：一金融圈销售在博主“曲X”的直播间求助询问“豪掷2000万的客户和富豪现任，该怎么选？”“男人是渠道，情感是技能”“关系的本质是交换”……面向女性的“情感生意”浮出水面。

2023年12月18日，@微博管理员公布了微博平台新一周的典型处置案例，其中就包括了情感大V“曲X”，据公示，账号违规原因是“多次宣扬不良恋爱观博取热度，并借此贩卖课程谋取私利，传递错误价值导向”，目前相关账号已无法查看。

切片短视频仍流传

引流至私域直播

据了解，在被微博平台封禁前，“曲X”曾辗转多个社交平台，但疑似均因违规受到了平台的处置。不过，部分直播切片视频仍在相关平台上流传，评论中则有不少网友在为该博主的“新据点”引流。据网友透露，曲某的直播已从原来的公开平台转到了私域运营工具“小X通”，需拿到直播间网址链接方可进入观看。

据南方都市报，记者以粉丝身份联系上“曲X”团队的工作人员，对方表示会在开播前在朋友圈发直播间入口。“曲X”目前的直播频率仍为每周直播3天、每天直播4小时。其表示“私域直播百无禁忌”“可以更坦率、更开放地解答大家的问题”，所有服务也一切正常。

2023年12月26日，记者进入了“曲X”直播间，该主播正在给连麦粉丝分析情感问题，直播间的实时弹幕也在快速滚动。在连麦的间隙，其还会主动引导粉丝购买直播间内的1V1导师咨询、情感课程、闺蜜圈等服务，价格从数千元到数万元不等。该场直播结束后，直播间的点赞人数超过了7万人次。

“在账号封禁后，与之相关的作品也必须下架，不能再被推荐，其中也包括了相关的切片视频”，中国政法大学传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巍表示，2023年7月，中央网信办秘书局发布《关于加强“自媒体”管理的通知》，其中就要求网站平台应当严格执行“一人一号、一企两号”账号注册数量规定，严禁个人或企业操纵“自媒体”账号矩阵发布传播违法和不良信息。网站平台对违规“自媒体”采取禁言措施的，应当同步暂停其营利权限，时长为禁言期限的2至3倍。

博主教女性靠男人赚钱

输出“价值观”“理论体系”

记者调查发现，不仅“曲X”，还有不少博主正做着女性的情感生意：他们往往自称是拥有丰富经验的情感导师或心理咨询师，个别自述曾帮助数万女性实现向上破圈社交，教导女性在情感关系中向男性“借力”以获得财富资源。

以“情感咨询”“女性成长”等关键词在短视频平台上检索，会出现不少类似的账号，粉丝最多的有上百万。例如，一自称“精英女性成长导师”的博主“X姐”在短视频中宣称“婚姻是踏板，男人是阶梯”，引导女性通过“吹牛”“包装”实现阶级跨越；另一粉丝过百万的男性博主“XXX宠爱力”主张女性通过撒娇等方式从男性身上获取金钱。据其分享的短视频内容，有不少连麦粉丝在他的“帮助”下获得了男性赠予的房车及巨额钱财。

在一些类似博主的自述中，不乏“6个月赚200万”“起号半年变现600万”“情感培训半年变现6000万”等字眼。有业内人士指出，多数该类账号因“共情力”而具有快速的流量吸附和变现能力，其受众往往是具有强消费能力的女性，变现路径主要有卖情感课程、连麦答疑、私域咨询、社群陪伴等等。

对于“曲X”的运作方式，一名其学员分析称，“曲X”输出了一套完整的“价值观”和“理论体系”，一旦加入这一“话语体系”，就非常乐意为其掏钱。她解读说，此类账号内容生产以连麦为主，在前期会针对连麦对象进行筛选，如能证明男性为自己付出超过500万元，即可以获得“优先连麦”的特权。不仅是直播，该主播及其团队也通过售卖情感课程的方式，传授“如何去跟有米（有钱）的男人打交道”。

据统计，在多个短视频平台上，起码有上百个矩阵账号借短视频为“曲X”的内容导流，靠售卖价值3580元的招牌课程，几千上万元的1V1导师咨询等服务，短期营收不菲。

专家：

“贩卖焦虑”“物化女性”

中国政法大学传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巍长期关注该群体，在他看来，情感咨询由来已久，但需注意的是，有别于一些心理咨询师、家事法律援助的账号，部分博主并未取得相关资质，有的甚至自己的婚姻也“一塌糊涂”，却来销售情感课程，这成为时下的怪异现象。

记者观察发现，也有不少网友在社交平台上表示，自己落入了这些情感课程及咨询服务的“圈套”。如有网友诉称，因共情某主播下单了价值近8000元的1v1咨询服务，结果导师并非该主播本人，而是没有任何资质的老师，且在咨询过程中回复敷衍，协商退款时只要回了不到一半的钱。

朱巍认为，从本质上来讲，部分通过直播间公开的所谓的情感咨询连麦、教授情感技巧短视频等内容和行为，教授的并非某种技能，而是通过对女性贩卖焦虑并从中获利。其中所提倡的“撒娇撒出千万房产”等言论实际上是对女性的物化，与我国《妇女权益保障法》《家庭教育促进法》《反家庭暴力法》所提倡的男女平等理念相违背。而通过所谓的“技巧”，实则聚焦一些话题制造性别对立获得流量，也具有一定的危害性。北京雷腾律师事务所律师王军义从法律角度研判，从长远的角度来看，长期接触这类内容可能会对社会主流价值观产生怀疑甚至形成扭曲的价值观。

专家们建议，对于涉及情感咨询类的内容，应做好资质审查，也希望平台和社会力量可以提供一些资源，帮助主播们通过更积极健康的方式实现盈利和自我表达。

近年来，网络直播在不断兴起的同时，也带来了大量的行业问题，如何做好行业规范，日前，抖音率先打响了第一枪。

抖音直播间出重拳

主播需“持分上岗”

1月3日，被称作“史上最严”的网络主播管理制度的抖音健康分正式上线，这也意味着，主播们将持分上岗，低分者无法无法获得流量、收入甚至直播权限，迎来第一次真正有处罚的“分级管理”。

据了解，去年9月抖音直播发布了新版“健康分”体系，试运营了三个多月，根据主播日常直播行为，对直播账号进行分级分类管理。

具体到细则，“健康分”初始分值为100分，一次违规扣减1-8分不等，通过专业或优质主播申请的主播可以获得最高120分初始分值。扣分则由违规程度、主播等级和影响力共同决定，同一个违规内容下，粉丝数或直播间观看人数更高的主播，会被额外多扣1-5分。高扣分类型包括，低俗擦边、语言攻击和恶俗惩罚。

据抖音相关工作人员介绍，健康分实施后，有一些日常内容以聊天为主，但是经常出现谩骂、人身攻击的词语，或者长期低俗擦边，多次被中断或短期禁播，分数已经被扣到0分，被永久回收直播权限。也有主播在发现在被持续扣分后马上找到原因积极整改，在处罚生效前不仅回到100分，还在申请优质主播。“从试运行结果来看还是有积极牵引的效果的。”

健康分正式落地

已有主播被收回直播权限

首日处罚结果公布显示，无限期回收直播权限的主播就有190人，关闭礼物收入功能并禁止使用PK功能的主播有303人。

不过，被扣分也并不意味着“一刀切”，完成线上学习或持续合规直播，可为主播获得加分机会。累计5天每日直播2小时以上且无违规的主播，可以增加5分。一名10分的主播如果想摆脱“没有礼物”的困境，需要无违规直播10日以上，每天不少于2小时。如果想回到正常分值，则需要再累计合规直播50天。

健康分一方面“用良币驱逐劣币”效应的同时，也倒逼主播们对自己的直播行为更加规范，而优质内容通过专业主播申请，健康分可以达到最高分120分。根据抖音披露，唱歌、乐器、舞蹈、戏曲是优质内容的top类型。

目前已经有主播尝到了“甜头”，有一名舞蹈主播，通过展示中国传统舞蹈，让自己的健康分一直处于高位。其在直播间向观众展示普及中国传统民族舞，整体服道化精致，评论区多为正向夸赞，通过专业主播申请，健康分执行后达到了最高分120分。据悉，目前已有27500名主播申请通过120分大关。

一位直播业内人士表示，“健康分”制度实施之前，直播间管理以单次处罚为主，根据违规内容进行一次性的警告、中断、暂时回收直播权限等。现在，直播间考察的则是主播长期表现，如果累计违规次数过多，将失去直播收入。

像“驾照分”一样监督主播“上路”  

早前，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等七部门就曾发布相关指导意见，建议对主播进行分类分级管理。此次抖音直播健康分制度也是对相关要求的进一步落地。

“健康分制度对主播起到了正面的牵引作用。”一位业内人士指出，直播已经成为了当代生活方式重要组成部分，大家通过直播休闲、社交、消费、学习，这是一个社会和科技发展的正常阶段，全球范围如此；随着直播的发展，问题也在出现，有一小部分人利用直播间不当牟利，或者是传递不健康的价值观，这些问题平台应该主动治理。

抖音对于整个直播生态的治理，都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决心。抖音直播一直在积极进行平台治理工作，直播内容要治理，此前已经落地各种专项整治。去年8月初，抖音发布了一份《户外直播管理规范》。跟以往不同的是，针对低俗搭讪、恶俗PK及恶意炒作几类行为，平台宣布将不再进行警告等提示，视严重程度直接进行短期或长期封禁直播权限。

抖音方面也表示，平台会持续倾听各方意见，迭代“健康分”细则，完善主播管理机制，定期与MCN机构、主播等相关方进行沟通，合力促进行业发展，打造合规、健康的直播环境。

“从主播的角度做好管理，尤其是分级管理，这个举措是目前很值得期待的，如果效果好甚至可以行业推广。”前述业内人士指出。一位主播表示，健康分让直播间氛围更好，是对一些不良主播的有力约束，完善好主播管理机制，“有点类似交通领域的驾照分上路，违规就会被扣分，既不能让主播因为一次失误就被一棒子打死，也不能因为每次违规都不触及红线而可以持续靠直播间牟利。长期来看，健康分是一个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