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江南蝶王”楼信权探秘蝴蝶世界
更新时间:2024-06-04 15:28:46 内容来源:橙柿互动
今年2月,81岁的楼信权成为了闻堰街道闻家堰社区的“合伙人”。2023年底,闻家堰社区启动“社区合伙人”建设,旨在挖掘社区的“宝藏居民”,与社区共同开展综合体空间运营,参与社区治理。
楼信权拿出了几十盒蝴蝶标本及蝴蝶摄影作品,在闻家堰社区服务中心的大厅办了一个蝴蝶展,许多人都可以来参观。
老爷子何许人也?
退休前,楼信权任职杭州科技职业技术学院(原浙江湘湖师范学校)生物老师,研究蝴蝶已经有40多年,江湖人称“江南蝶王”,曾指导浙江多所小学开展“让蝴蝶飞进校园”活动,建小小蝴蝶园。杭州首个“蝴蝶谷”——江洋畈生态公园“蝴蝶谷”在规划建设时,也曾咨询过他的建议,多种招蜂引蝶植物。
自闻家堰社区蝴蝶标本、摄影展后,我一直想认识这位“江南蝶王”。直到5月中旬,我终于如愿,跟着他的团队赴富阳深山找蝴蝶。
进深山,跟着“江南蝶王”找蝴蝶去
“江南蝶王”已至耄耋之年,“一日游”要等老伴儿点头,如果要出远门,还得向儿子“打报告”。不过,他仍然保持着超高的外出频率,只要遇着好天气,他每周总要跑出去三四天,就为了拍蝴蝶。
5月16日,我起了个大早。早上7点,我们从萧山区闻家堰社区出发,前往富阳区的大山。
老爷子头戴遮阳帽,一身户外装备,右手拄着登山杖,左手托起重达三四斤的相机,精神矍铄。
同行的还有两位刚退休的阿姨。开车的是纯子,2023年退休后,她从台州搬到了杭州,2024年初,跟着楼信权拍蝴蝶。小莉和我一起坐在后排,2019年,她在茅家埠看到了一只停在花上的蝴蝶,举起相机拍下了人生中第一张蝴蝶的照片,“好美,从那时起,我就迷上了蝴蝶。”
“你是怎么认识楼老师的?”我问。
“楼老师太有名了!”小莉说,“拍的蝴蝶不认识,我就上网查,看到了‘蝴蝶飞’的帖子,一来二去,就认识本尊了。现在,他带着我们拍蝴蝶。”
多年来,楼信权以“蝴蝶飞”作网名,时常在相关论坛发帖,科普蝴蝶的知识,为同道中人答疑解惑。
小莉和纯子都是摄影爱好者,又都住在西湖区转塘,频频结伴出行。每次出发前,她们都会开车到萧山区闻堰载上楼信权。老爷子踏遍群山,熟知蝴蝶分布在哪里。
讨论了一路的蝴蝶,一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富阳区龙门镇上官乡深里村,在半山腰停了下来。
大紫琉璃灰蝶。楼信权 摄
大洒灰蝶。楼信权 摄
金凤蝶。楼信权 摄
流水潺潺,绿意铺满眼底。在一片花丛中,我看到了一只只振翅翩飞的蝴蝶。
“我们到了。”楼信权示意我们下车。
下车后,他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往一处较潮湿的地里倒了大半瓶。他开玩笑说,“这是为蝴蝶准备的五粮液。”
二尾蛱蝶。楼信权 摄
阿环蛱蝶。楼信权 摄
20多分钟后,倒上“五粮液”的地方,就招来了许多蝴蝶。有朴喙蝶、断眉线蛱蝶、啡环蛱蝶、二尾蛱蝶、弄蝶、灰蝶,还有两只“穿”着鲜黄色外衣的圆翅钩粉蝶。
他们三个人或坐着,或蹲着,或躺着,一架架相机对准了各自喜欢的蝴蝶,一阵“嚓嚓”的快门声在山里响起。
“蝴蝶普及课”,随时随地开讲
“这里有一只。”楼信权用手杖指了指一簇叶子。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屏住呼吸,慢慢凑近了看,从上到下把每片叶子扫了两遍,终于找到了一只隐在草丛中的蝴蝶。
大山里,各种颜色的蝴蝶善于伪装,和周边的环境融为一体,楼信权却一眼看准,甚至能直接叫出蝴蝶的名字。他的身上,仿佛装了一个“蝴蝶雷达”。
在山上的3个多小时里,我们在土堆旁、花丛中、树林下往返,循着蝴蝶的飞行路线,不断追逐它们的身影。
拍蝴蝶时,小莉习惯蹲着,纯子则选择直接坐在地上,楼信权的姿势最多,半蹲、趴下、侧躺,争取拍到蝴蝶最美的模样。
尽管走路时已经要靠手杖撑着,但当他趴着拍完蝴蝶时要起身时,我伸出手想拉他一把,他都会说,“我还不到起个身都需要人扶的程度”。说完,老爷子双手撑地,慢慢地站了起来。
“拍蝴蝶时和蜡笔小新一样,要滚来滚去的啦。”他笑着说。
楼信权是一位好老师,随时随地都会上“蝴蝶普及课”。比如,看到两片卷着的叶片,他告诉我,里面一定有一条蝴蝶幼虫。我轻轻地打开叶片一看,“还真有”。
下午我们转场至富阳区常绿镇石梯村,车子开到山间,楼信权激动地喊,“停一下,去看一种植物。”
这是由一朵朵粉红色的小花串起来的植物,长十几厘米,乍一看,像极了风信子。
浙江商陆
“它叫浙江商陆,农民叫它土人参,中医可以入药。国内比较常见的是外来入侵植物——北美商陆,浙江商陆是很少见的,今天终于找到它了。”楼信权很兴奋。
潜叶蝇蛆虫钻进了叶片
老爷子虽然最懂蝴蝶,但是凭着多年的深山采风经验,也掌握了各种动植物的知识。途中,他还给我们看了一种长着“黑色的弯弯曲曲的不规则隧道”的叶片,那是潜叶蝇蛆虫钻进了叶片取食叶肉排出来的粪便,“黑色的隧道”就是蛆虫的蛀食之路。
超千份蝴蝶标本“飞”进杭州校园
越稀有的蝴蝶越偏爱深山峡谷,追蝴蝶的人也是。
楼信权知道什么时候去哪座山能找到什么蝴蝶,听他的,准没有错。
楼信权在山间吟诗
跟着楼信权不到半年,纯子在杭州已经拍到了39种蝴蝶。算上5月16日新增的蓝灰蝶、链环蛱蝶等4种蝴蝶,她的镜头一共纪录了43个本地种类的蝴蝶。她通过各个平台向大家展示各种蝴蝶的美貌,科普蝴蝶的知识。这也正是受到了楼信权的影响。
楼信权的大半生都在传播自然知识,退休后,他几乎踏遍了浙江海拔千米以上的高山,记录了300多种蝴蝶,采集制作了千余份蝴蝶标本,送给了杭州的中小学生们。
多年来,他制作的非洲长翅凤蝶、光明女神闪蝶、猫头鹰环蝶、天堂凤蝶、丝带凤蝶、斜纹绿凤蝶、中华虎凤蝶、白斑迷蛱蝶、达摩凤蝶、麝凤蝶等蝴蝶的标本,“飞”进了杭州的多所学校。
“噫吁嚱,危乎高哉!”下山时,楼信权伸出右手,高声喊道。山道崎岖,他依然选择拾级而上,并乐在其中。
正在上山的楼信权。小莉 摄
一路上,我跟在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行走在杭州的山水间,偶有一两只蝴蝶绕过他,飞向峡谷深处。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有点懂得,老爷子为什么在耄耋之年,依然选择奔赴深山,对自然界知识的渴望,以及从蝴蝶身上看到的蓬勃的生命力,支撑着他的热爱。
楼信权、纯子、小莉,以及意外加入的我,临时组成了一支“寻找蝴蝶小分队”,登上了富阳3座山,找到了许多并不常见的蝴蝶。下山时,山风拂过,成片的树林“沙沙”作响,向我们作别。
小分队的“寻找蝴蝶之旅”还在继续,我也做好了随时加入的准备,记录“江南蝶王”的更多故事。
作者: 通讯员:编辑:蔡少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