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归根

窗外，夏末秋风，拍打着枯枝，拢了拢身上的厚重的棉衣，继续前行。

一个小时的车程，到了乡下。夕阳，西下，染红了整片天空，风中夹杂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餐桌上，白瓷盘中，尽是绿油油的蔬菜，也不见一丝油光。咀嚼着，只有淡淡的清香，显然无法满足味蕾。皱了皱眉，便不再动筷。

枯叶在风中摇摆，旋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坐在一旁的老人微微叹了口气，无声地望向窗外。

翌日，鸡啼声打破了美梦，来到室外，却见老人佝偻着背，正在为菜苗施肥。刚想要上前一探究竟，耳边却响起母亲的告诫：“别下去，都是泥，怪脏的。”收回脚步，却未发现，老人早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锄地声不停，尘土扬起，老人脸上的沟壑中沁出豆粒大的汗珠，无声地渗入泥土中。佝偻的脊背，似沉甸甸的稻穗。

老人折下一根黄瓜，带刺的黄瓜在清澈的河水中晃动，激起层层涟漪，老人将黄瓜递给了我。接过，犹豫片刻，放入嘴中细细品尝，汁水在舌间爆开，淡淡的清香涌入口中。

怀着好奇，迈开第一步，轻轻地踏上泥土。柔软的质感，引得我继续前行，来到黄瓜架前。手指与叶片亲密接触，感受到了真正的自然。拿起小锄头，学着老人的动作，挥舞着手臂，锄子陷入泥土的那一瞬间，手掌也为之一震，反复重复着动作，手掌也布满了细汗，捡起一片落叶，细细摩擦，感受着指纹与叶脉相互交融，心慢慢处于平静。

回头，看见老人仍在劳作。露出一大截黑黝黝的胳膊，握紧锄头，青筋暴起，斑纹也更加明显。

老人蹲下身子，用他那布满细茧的双手拨去细土粒，轻轻地将菜苗拔起，放在菜篮之中。

微风拂过，淡淡清香沁入鼻间，刺激着大脑神经，流连于田野之间，直至老人几声呼唤，我才回过神。再低头，白色的鞋上已染上土地的颜色，蚂蚁也在上面奔跑，一步一个脚印，向家中走去。老人紧紧跟在后头。

突然，他停下脚步，只见他慢慢弯下腰，捡起一片枯黄的落叶，将它轻轻的放在土壤中，嘴中不停念叨着：“落叶归根。”

秋风习习，竟也有了一丝凉意。母亲嗔怪着，将那鞋子使劲地用刷子清洗。“母亲，落叶归根是什么？”顿时，她停下了动作，呆呆地望向远方。

最终，那双鞋子还是没被洗干净，染上自然的颜色，煜煜生辉。

落叶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