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遏制疫情蔓延势头

  2月19日0—24时,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报告新增确诊病例394例,新增死亡病例114例(湖北108例,河北、上海、福建、山东、云南、陕西各1例),新增疑似病例1277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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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双浦镇的确诊病例引发疑问:27天未出村,她从哪里染来病毒

更新时间:2020年2月21日 18:8    内容来源:浙江在线-钱江晚报   

  杭州双浦镇的确诊病例引发疑问:27天未出村,她从哪里染来病毒

  病毒“捕手”:穿越迷雾找传染源

  浙江在线2月21日讯 几分钟之内,目光被快速聚焦。

  2月19日,上午9时16分。很多杭州人的手机响起新的推送消息:连续两天没有新增后,当日凌晨,杭州再度确诊一例新冠肺炎病例,患者是57岁的双浦镇湖埠村女性村民潘某。

  湖埠村,是杭州市区西南一座傍山小村。几乎同一时间,网上传出齐刷刷的疑问:“她去哪里染上的病毒?”

  作答时限进入倒计时。

  24小时内,一份标准“答案”,应该包含患者发病前14天和发病后的日常活动、其间发生接触的人群,以及可能的感染路径。

  与时间竞逐,与病毒斗智,是流行病学调查(简称“流调”)人员的日常工作。他们是一群“病毒捕手”。

  证据每分每秒都在消失

  2月19日晚10时20分左右,谜底揭晓。

  “1月17日,前往宁波、嵊州探亲。1月20日下午返回家中。1月22日上午,乘坐家庭自备车前往灵隐寺游览,中午返回家中。此后一直未离开湖埠村。”潘某的几次活动被标上重点记号,而最早的活动轨迹甚至追溯到确诊前一个月。

  每次流调,杭州市疾控中心应急小分队的队员们需要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即便是在深夜。为此,不少成员会选择睡在单位,接到命令可以抹一把脸,拎起应急流调箱就出发。

  寿钧所在的杭州市下城区疾控中心,专门组建了一支经验丰富的流行病学调查组,有22年传染病防控经验的寿钧入组。他们两两组队,一旦接到疑似或确诊病例报告,小分队便会直面患者,完成采样、问询。

  “好比公安查案、记者暗访,证据每分每秒都在消失。”4天前的晚上10点,寿钧接到通知,辖区内发现一例疑似病例,等待流调。

  消毒、戴口罩、穿防护服……寿钧穿过隔离病房,站在病床前,直面患者。

  “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症状?”

  “去过哪些地方?”

  “乘坐什么样的交通工具?”

  “和哪些人接触过?”

  简单问询后,问题逐渐深入而细致:就餐时和谁坐在一块,什么位置?和人聊天持续了几分钟,距离多少?去过几家市场,常光顾的摊位有哪些……

  有时,患者会记混,甚至会隐瞒某个事实。“碰到这种情况,都会追问。”寿钧努力抓住每一处逻辑矛盾。

  隔离室里的对话持续了50分钟,直到寿钧收起写字板。

  问询、采样、追踪、画图、大数据,他和同事在纷繁复杂的“一手证物”前串联事实。赶在凌晨3点前,第一版流调报告出炉。

  两次扑朔迷离的感染

  对潘某的流调,孙昼感到责任重大。

  潘某从1月22日最后一次出村,到2月19日确诊,前后一共27天。

  有媒体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细节,并很快在网络上形成传播——27天未离村,怎么感染的?难道新冠肺炎的潜伏期不止14天?

  孙昼明白,如果不尽快查明,刚开始复工的城市很有可能陡增困扰。

  “患者本身就有‘老慢支’(慢性支气管炎),目前还很难确定具体发病时间。”孙昼和杭州市疾控中心能做的,就是尽量扩大流调范围。他们刚刚向宁波、嵊州两地的属地疾控部门发去请求,希望配合进行调查。

  大多数时候,“悬案”终能破解。

  1月21日,杭州市疾控中心接到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的两起确诊病例。两名患者都没有湖北旅行史和居住史,乍看之下,让人摸不着头绪。

  孙昼和同事立刻开展调查,发现两人同属一家公司。追问之下,他们相继回忆起,一周前公司曾组织过一场会议,到场的有30名员工。

  两支流调队伍立刻出发,分赴公司和会场,“会场很小,才不到40平方米。一查名录,有从武汉来的员工,第一判断是开会时传播的。”疫情变化很快印证孙昼的推断,几天内陆续又有几名与会者确诊。

  此次会议上的30名与会者,最终有11人被感染。

  除了传统的询问方式,流调人员这些年有了不少高科技加持,监控和大数据信息成了“断案”关键。

  2月5日,杭州市新增新冠肺炎确诊病例10例,其中一对夫妻的感染颇为蹊跷。

  1月25日,丈夫徐某突然发病,两天后妻子王某感染。初步流调显示,两人发病前14天,都没有疫区居住及旅行史,也没有野生动物接触史,与此前确诊的患者不相识。

  直到确诊后进一步流调,才发现他们受到感染,可能因为一次50秒的“偶遇”。

  “仔细问询后才知道,患者发病前3天去过一家药房,而几天前刚确诊的一例病患也去过这家药房。”流调人员顺藤摸瓜,调阅药店监控,查到1月22日下午2点21分的视频画面:徐某和另一名确诊患者杨某,在同一吧台处正面相遇,尽管时间只有50秒,但距离很近,两人均未戴口罩。

  就这样,通过流行病学调查,不少原本“孤立”的病例,连成了一幅病毒传播“图谱”。“其实更多时候,我们无法确定这一定是传染原因。”孙昼反复强调,这只是目前发现患者与新冠病毒,最有可能的一次“亲密接触”。

  尽早发现传染源,及时切断传播途径,正是“流调”的意义。

  追逐“零号病人”不是唯一目的

  这几天,寻找新冠肺炎“零号病人”的新闻,成了媒体追逐的热点。

  “这是上世纪80年代被提出的概念,代指传染病中第一个感染并开始传播病毒的病患,继而将病患串联成一个源头或多个源头的传播网络,”寿钧说。

  不少人认为,以目前的科技水平,足够我们追索每一起确诊患者,最终找到“零号病人”。事实上,监控录像时间过短,数据信息共享不足,人员流动过于复杂,都有可能造成证据链的缺失。

  寿钧手头上有一个不算特别清晰的病例。“只知道患者去过市场,坐过高铁,但还没找到确切的传播来源。”通过时间方面的判断,患者极有可能是在高铁上受感染的,但仍缺少确凿证据。

  孙昼说,追溯传染源头只是流行病学调查的一个环节,更重要的是能够提前获知各种可能存在感染风险的危险地带或人群,将防控关口从医院前移至社区,从而尽可能地降低疫情传染风险。

  2月19日晚,湖埠村流调报告刚刚公布,双浦镇连夜布置封控措施。全村366户村民全部隔离在家,村里紧急调配抑尘洒水车和消杀人员,喷洒消毒。

  而孙昼和寿钧已经开始为下一例流行病学调查做好准备。



作者:记者 俞任飞 何丽娜 通讯员 严敏 周伟洁  编辑:姚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