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十大未来场景” 实现“五个实践地”
为未来城市中国方案贡献先行先试的杭州样本
20年前,杭州大剧院在钱江新城打下第一桩,吹响了从“西湖时代”迈向“钱塘江时代”的号角,杭州城市发展翻开了崭新的篇章。
20年后,重整行装再出发,在“新支点、最山水、最杭州、最潜力、最璞玉”的湘湖及三江汇流区块,吹响了“南启”集结号,推进建设未来城市先行实践区,锚定“五个实践地”目标,着重打造“十大未来场景”,为未来城市贡献杭州样本。
习近平总书记在《国家中长期经济社会发展战略若干重大问题》中指出,“要建设一批产城融合、职住平衡、生态宜居、交通便利的郊区新城。”
“数智杭州·宜居天堂”。 面对“亚运会、大都市、现代化”的重要窗口期,“一带一路”建设、长三角区域一体化发展等新的历史机遇,杭州在城市空间格局上提出构建“一核九星、双网融合、三江绿楔”,推动“东整、西优、南启、北建、中塑”迭代升级。
“魅力未来·无限江南”。湘湖·三江汇未来城市先行实践区将从“绿色未来、人文未来、创新未来、智慧未来和善治未来”五个维度,以“不一样的发展定位、不一样的开发理念、不一样的城市形态、不一样的产业业态、不一样的治理模式”,打造现代富春山居实践地、多元人文共生实践地、策源创新发展实践地、未来生活场景实践地、开放善治平台实践地,成为生态文明时代“未来城市” 的实践区、未来城市“中国方案”的样板间、推动城市创新发展与竞争力提升的新引擎。到2025年,未来城市初具雏形;到2035年,未来城市初步建成;到2050年,全面建成未来理想城市。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真如铁,亦不如信念如铁、意志如钢;从头越,且看那苍山如海、风光无限!
生态韧性 山水营城
现代富春山居实践地
“利用三江汇地区良好的自然山水本底,要坚持生态优先、绿色发展,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构建‘山林、绿脉、江岸’为骨架的蓝绿本底,展现山水营城的新模式,展示东方诗意意境的现代富春山居画卷,构建生态韧性、山水营城的现代富春山居实践地。”
未来城市并不一定就是高楼林立的科幻式场景。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美好的环境从来都是由多重元素组成的,有山有水,有花有树,有虫鸣鸟唱。中华民族素有尊重自然、顺应自然、师法自然等“天人合一”的理念,大到城市、小到村庄的规划,都在追求和谐共生的美好人居环境。
张京祥教授是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城乡治理与政策研究学术委员会主任、南京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博士生导师,也是编制《三江汇·杭州“未来城市”实践区发展战略与行动规划》的领衔专家。他认为,雄安新区提出“三不建”原则:不建高楼大厦,不建水泥森林,不建玻璃幕墙。面对生态文明发展的新要求,中国的未来城市更应是体现中华营城风范最原真的生态城市、文化城市。
在宏观层面,以规模适度的城市组团有机融于大自然本底之中,构筑生产空间集约高效、生活空间宜居适度、生态空间山清水秀的城市生态空间体系。在微观层面,建筑、公共空间、街道、绿地等元素在空间上相互交织渗透,充满活力的各种功能与活动交叠。
如果说雄安新区的空间形态主要体现的是“平原营都”模式,那么湘湖·三江汇未来城市先行实践区则展现的是中国“山水营城”的新模式。
先行实践区位于钱塘江、富春江、浦阳江三江交汇处,是杭州市“南启”战略的核心区块、拥江发展的战略要地,山水景观格局丰富多元。从高空俯瞰,高密度城市景观逐渐向山水、田园自然景观转变,灵山山脉等山体三面环绕,“钱塘江就好比一条龙,湘湖和西湖是龙的两只眼睛。”钱塘江段青山渐远、疏朗大气,三江汇段城田夹江、清幽平阔,富春江段洲岛横江、山川灵秀。
“我们做总体城市设计时需要登高望远。2016年,一个同事在湘湖边的山顶拍了张照片发给我,感觉三江汇流域真的太美了,像一块璞玉。但是,这块山水机质这么好的地方,正在被侵蚀。我们当时就提出要保护,不能大搞开发,不能再按照原来的发展方式进行下去。”杭州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副总规划师黄文柳认为,处于起承转合处的三江汇区域采用怎样的发展模式,对钱塘江上游的富阳、桐庐和建德等地都有示范作用。
如何唱响新时代“西湘记”,绘就现代版“富春山居图”,把未来城市轻放在大自然中?
张京祥介绍,要充分传承和彰显区域风貌特色,构建“中华风范、山水城市、田园里坊”的新营城范式。在空间总体格局方面,顺应三江汇地区的山形水势,对《富春山居图》中“山-水-田园-人居”的内涵秩序进行现代演绎。同时,有机利用交通廊道分割、生态红线与基本农田等限制因素,形成多个规模适宜的灵动组团,展现“一川展卷、两翼湘灵、三江汇心、田园组群”的总体风貌。
“以三江汇绿心公园作为先导项目,组织一个灵动的、城乡融合的、具有弹性生长的田园组群,打破原来高楼大厦蔓延式的发展格局。” 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市钱江新城管委会(市三江汇管委会)党组书记卢春强说,最终绘制一幅开“城”见山、“城”峦叠嶂、平坡沙渚、山岭陡立的“风景卷”。
省委常委、市委书记周江勇强调,要聚焦“未来城市”的空间结构、功能场景、文化特质,注重生态宜居性、风貌整体性、文脉延续性、创新创造性,把未来感做深做足,率先构建“不一样”的城市空间。
场景是未来城市最重要的资源。湘湖·三江汇未来城市先行实践区将着重打造未来社区、未来坊巷、未来公园、未来教育、未来康养、未来建筑、未来交通、未来科创、未来工厂和未来治理等“十大未来场景”。
思维碰撞 文化交织
多元人文共生实践地
“三江汇地区汇集了杭州众多的历史人文景观、遗迹与遗产,要延续传统文化,提供传承与创新交融的多元文化载体;搭建演绎新文化创意的平台,打造‘三江文化艺术特区’,以文化事件塑造精神内核,形成国际文化交流与对外展示窗口,构建思维碰撞、文化交织的多元文化共生实践地。”
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地有湖山美,东南第一州。”作为历史文化名城,杭州不仅有“杏花春雨江南”的旖旎风光,更有跨湖桥文化、良渚文化、吴越文化、南宋文化、西湖文化、大运河文化等深厚历史文化的交融和积淀。
文化是一座城市的根与魂,决定着城市发展的厚度。华为任正非曾形象地说,一个国家的硬土地是铁路、公路、水泥、城市建设等各种基础设施,但硬土地上长不了庄稼,就像戈壁滩一样;还需要有文化、哲学、教育等等上面的黑土层,黑土层厚一些,就能长很多庄稼。
聚焦湘湖及三江汇地区,这里既有2500多年前的吴越文化遗址,也是700余年前黄公望隐居并创作《富春山居图》之地,又是造纸、剪纸、制笔等众多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地。如今,这里有之江文化中心、中国美术学院、浙江音乐学院及西湖艺创小镇、云栖小镇、龙坞茶镇等文创资源,浙江省博物馆新馆、浙江图书馆新馆、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馆、浙江省文学馆等将集中入驻。数据显示,当前之江文化产业带拥有规上文化企业813家,按照省委、省政府部署,正在构建全省万亿级文化产业航母的重点平台。
英谚云:“宁可失去英伦三岛,不可失去莎士比亚。”莎士比亚们构成了文化“软实力”,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所有世界名城实际上都是科技创新和文化艺术双轮双螺旋驱动的。”南京大学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院长助理、高级规划师邓骥中说。
三江汇地区将打造成“多元人文共生实践地”,一是要挖掘、传承和活化传统文化,利用好高科技技术,将传统文化和当代需求相结合;二是以设计创新促进城市竞争力提升,打造“美学展示中心”;三是打造最靓丽的“窗口”,面向国际的文化交流主场地,发展“文化体验+会展旅游”产业,打造高端国际会展集聚地。
邓骥中认为,“一个城市不光要追求经济强度,更要去实现景观靓度、社会温度和精神气度。我们希望能够提供更多的混合社区和公共空间,以及更高品质、更多数量的公益设施,以此来塑造人文精神。”
在这里,“城市记忆”将绵延不绝,“杭州故事”将历久弥新。
源力迸发 融合再生
策源创新发展实践地
“三江汇地区要推进以科技创新为核心的全面创新,支撑杭州争创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建立国家级创新平台,打通创新生态链条,形成创新共同体;重视灰度创新,赋能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联动浙江块状经济发展,构建源力迸发、融合再生的策源创新发展实践地。”
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学术工作委员会副主任、杭州市规划与自然资源局副局长张勤向记者递过来一份《文汇报》,头版新闻是《疫情之下,顶尖科学盛会 展现开放热度与“上海担当”》,并介绍说“杭州需要的是这个,能够汇集世界顶尖科学家,凝聚科学创新的力量。”
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掌握核心技术,核心技术受制于人是最大的隐患,靠化缘是要不来的,只有自力更生。
近年来,特别是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下,本来可以分享的一些国际创新成果,“通道”都被阻挡,我们需要自己进行深入研究。“策源的团队是要有意境的,杭州可以利用‘人间天堂’的条件,给科学家一个冥想空间,最终给予我们思想的启迪。”张勤说。
打造策源创新发展实践地,首先要聚焦原研创新,其载体依托主要是大科学装置、科研机构及其实验室。三江汇地区作为未来城市建设的实践地,必须以未来的方式孕育未来,尤其要聚焦前沿创新,关注顶尖人才、研究机构和重大科技基础设施的引入。
第二是融合创新,现在的创新实际上很多都是在边界融合中突破。过去,不同领域的科学家各自为战,彼此间缺乏互动联系,可称为“原子化创新时代”;如今,前沿科学创新更有需要更频繁的跨界交流,共同创新,已步入“创新共同体时代”。张勤认为,“三江汇地区有音乐学院、美术学院等,可以规划科学家岛、举办世界顶级科学家大会等,让科学与艺术的思想在此碰撞,推动创新创意跨界突破。”
第三是灰度创新,这是杭州作为省会城市的担当,要与浙江制造业的基因进行整合。“灰度创新”是指由制造业与上下游产业结合地带而产生的创新,在上游主要体现在与研发实验室、院校、个人的创新结合,下游主要延伸至销售链及最终端的用户信息反馈。在创新体系中,灰度创新约占60%。浙江制造是中国制造的重要代表,进入新发展阶段,可以通过灰度创新促进产业转型升级。
栽好梧桐树,引得凤凰来。“梧桐树”包括生态的保护和修复、基础设施(如改善交通条件,形成外达内连)和公共服务设施(建学校、医院等)。制度规划的目的是做好一个“底盘”,在生态优先等导向下,让符合条件的项目都能找到落地的条件,发展路径更加丰富,形成“大珠小珠落玉盘”。
“湘湖及三江汇流区块的建设用地比例较低,所以要求我们倍加珍惜,谋定而后动,只有点睛之笔、有龙头带动作用的项目,才能去投入。” 市钱江新城管委会(市三江汇管委会)主任於卫国认为,一定要保持弹性,要多点“触媒”,给区域发展预留更多机会。
未来是可遇不可期的,没准何时就发生了。
诗意栖居 智慧体验
未来生活场景实践地
“探索未来交通的出行模式,建设智慧交通体,塑造慢行、活力、共享的街道空间;建立智能中枢和感知体系,实现生活便捷化和公共服务普惠化;坚持数字城市与现实城市同步规划、同步建设,适度超前布局智能基础设施,建设宽带、融合、安全、泛在的通信网络和智能多源感知体系,打造智能城市信息管理中枢,构建人本宜居、智慧体验的未来生活场景实践地;面向未来、面向年轻人,构建更富有吸引力的未来城市生活场景。”
未来城市的生产生活空间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可感知实验室主任卡洛·拉蒂指出:“从建筑学的角度来看,未来的城市看起来不会有本质上的变化,就像古罗马也没有和当今城市有多大的差别一样。但是,未来所改变的是我们感受、体验城市生活的方式。”
张京祥教授说,从这个意义上讲,未来城市的景观也许应当“去CBD化”、去“魔幻化”,真正回归到人对生活生产的本真需求,以更加混合的城市功能引导人们的生活生产回归到社区之中。
“科技发展和生活方式是不确定的,但是人对空间的体验是亘古不变的。如今,更向往宜居、舒适和便捷的环境,其实是本性的回归。”黄文柳说,成都建设公园城市,就是注重生态、人和生产方式的结合。
哪些人群将聚集到三江汇未来城市,需要怎样的生产生活空间?张京祥教授分析,三江汇将主要吸引科技创新人才、文化创意人才等年轻活力群体,并逐步实现导入全龄友好人口的目标。从顺应山水自然环境、传承历史文化、匹配创新创意产业发展、塑造弹性应变空间等角度出发,规划挖掘、借鉴杭派宋坊元素,提出塑造以 “现代里坊”为细胞单元的宜居宜业新社区模式,并由此演绎出了居住功能导向的“弄坊”、滨水而建的“河坊”、研学创新的“学坊”、游憩休闲的“囿坊”等多种社区空间单元。
同时,要建设直连快达、绿色高效、开放畅行的交通网络。在与全市枢纽“互联互通”的基础上,进一步形成与空港、西站等城市关键节点和城西、滨江等创新交互地区的“直联直通”。同时,推广并采用自动驾驶、共享汽车、智慧公交等未来交通方式。在社区内部,打造示范性的慢行街道、活力街道。
未来城市当是以人为本,而不是将城市建成一个昂贵的“高科技玩具”,也不能将人变成技术与资本的附庸。
多元聚力、精准作为
开放善治平台实践地
“未来城市的有效管理,要实行积极有为、精准作为的创新治理模式和管理体制机制;要进行制度创新,传承和发扬产业、社会发展的‘基因优势’,鼓励积极宽容的政府治理与充沛的民间活力等多元主体共建;要精心谋划实施路径与策略,务实选择先行区、留白空间;利用合理触媒有效激活和促进区域提升,构建多元聚力、精准作为的开放善治平台实践地。”
随着中国的发展和国际化程度的加深,经济社会发展的两个主要红利,一是人口,二是土地要素,如今都到了利用的边缘,过度开发已经危及生态安全。
如何突破当前固有的城市开发模式?在专家们眼中,未来城市必然是要去房地产化的。过去,杭州的城市发展模式往往是通过产业先行带动板块人气,再导入居住用地回收开发成本,以持续推进后续交通、公共服务建设,从而产生房价高企、职住分离等一些问题。
没有更多的土地出让,钱从哪里?在土地市场优势不再时,如何保持发展势头,形成竞争的综合实力?
湘湖及三江汇流区块坚持“五个不一样”:不一样的发展定位、不一样的开发理念、不一样的城市形态、不一样的产业业态、不一样的治理模式。邓骥中认为,雄安新区疏解了北京非首都职能,是自下而上的;长三角一体化解决绿色发展的问题,更多是跨省跨界的协调发展;杭州三江汇未来城市先行实践区的建设和探索,是一个城市内部治理的样本,具有很强的示范性。
人民城市人民建、人民城市为人民。未来城市的治理要从过去“科层式、复杂交错、重审批轻服务”的僵化管理模式,向“多元主体参与、多元化协同”的善治模式转变。“多元包容,本来就是杭州的文化基因。我们希望,把它转化到城市治理领域,发挥多重力量把未来城市打造成一个大平台,就像提供一个操作系统,各种各样的人都能够在其中获得机会与发展,实现梦想。” 於卫国说。
在卢春强看来,城市建设的最高层次是使其具备自我迭代能力。为此,湘湖·三江汇未来城市先行实践区将在空间规划上为未来新模式的出现充分留白,探索功能混合的兼容性土地开发模式。通过编制《“三江汇”杭州未来城市实践区建设与治理准则》,建立“正面清单+负面清单+审慎清单”,为各级政府、各类投资建设主体及市民提供明确的行动方向指引和清晰的行为边界,探索不同于传统城市建设、运营、管理的一系列全新模式。